(一)
纷飞的落樱,苗响奔跑着的视线里是粉樱的雨。
“呼”
白色的雾气,从他的嘴里冒出,被奔跑着的寒风带走。只是微寒的风刺痛着他跑步发热的身子。
或许是太过沉醉在和姗姗的时光里,让他忘记了时间,忘记了和他相遇的时间。是的,现在已经是春天了。和他认识了整整七个年头了。她的出现,苗响已经不再用数着春夏秋冬地盼着和他相遇了,所以他忘记了,忘记了这。
这,初春。是和他离别的季节,是誓言许下的那个季节。
可是,再见,阔别了七年的再见。他单纯如初,洁白如纸,还是那么蠢懵,七年前由那个单纯的自己替白纸一样的他塑造出来的蠢懵。他还是没忘掉,如今肮脏的自己却忘掉了他,那个曾经的初恋。
知道他是男孩的那一刻,他选择了放手。
何等悲哀的黑历史,七年来的再见,他再一次将他误认成了女孩。
历史在重演着,拥有了幸福的他害怕他,他那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弟弟将他的幸福夺走,像七年前的那样。
奔跑着的他,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已经害死的左眼,咬牙切齿。
悲剧发生了,他抱着他的女友,莫名的怒气。
——为什么!你再一次闯入了我的平静生活里!
——为什么!你是男生!是带把子的哺乳类动物!
——为什么!你不在七年前初初见面就告诉我!
——为什么!我喊你去死,你最后一脸乐意地回到我的身边,笑着对我说着
“苗响哥哥,我决定了,我愿意替你去死,要幸福哦!”
“来世在做兄弟......但我愿意做你的弟弟,谢谢岁月有你。”
......
妈的!什么啊!
为什么来世还做兄弟啊!我是贱人啊!七年前,明明不是你的错,你为何要拦着锅自己扣上啊!明明是只妖,就别这么像人类啊!明明是男人,就别长得这么不可方物啊!知不知道这要碾碎多少男人的心啊!
明明就是受了一辈子的苦,就别这么温柔啊......
自己承受着痛,你知道吗?有人也会心痛的啊......
求求你该醒了,这个世界是不会怜悯老好人的。
那一刻,他做了一个让自己后悔了一辈子的决定。
——六张道符扔了出去。
他只是想让他,他温柔善良到愚蠢的弟弟知道
——哪怕自己最爱的哥哥,也是坏人。
——要好好疼爱自己,保护自己。
直至那朵升腾的蘑菇云,他还是喊出了那个一直没喊过的名字,
那个他只是用他的特征“猫”称呼的少年的名字。
就象现在他对着天,对着世界,撕心裂肺地喊着
“苗候!”
“别给我死了!我们的帐还没算清呢!”
“我还没还债呢......求你别死......”
后悔了,为什么自己不老实,为什么不正视自己,为何对着他还要夹带着私心,还幻想着抱着姗姗能忘掉他的想法。还幻想一直伤害他就能让他明白要好好爱着自己,还对着他说
“你去死吧,替我救活我的女友。明明你就是一只妖。”
好蠢哦,我真的好蠢哦。明明知道他会答应的!最后我还是利用了他为了自己的私心!为了维持现在这份平静的幸福。
明明知道他已经受伤了整整十五年了都没有悔过的意思,明明知道谁,他的生父,他的爷爷,他的哥哥我都改不了他那份愚爱,那份真善。
蠢死了!蠢死了!蠢死了!
为什么最后一刻才懂得这些东西!
他奔跑着,向着神社。跑过的路径,地面水滴晶莹。
今天是晴天,他的天下着雨。
......
(二)
虽然他是和爷爷练过一年的道术,但是他不是那料子。身体根本做不到苗候和爷爷的万分之一,再加七年的荒废。
现在从汴梁的那一头,跑到另一头,到达了神社,现在望着那百米高的阶梯,他却颤抖着,不争气的腿,累得颤抖着。心颤抖着,他害怕再也看不到那一张美丽的蠢脸。
他累得有些模糊的视线,仰视着那山腰上荒凉的神社,喃喃着。
“这......这、这好像是怜悯罪人的恶的神社吧?好像是有一个叫悯孽的神。”
身为最强除妖师的孙子,是相信有神的存在的。哪怕现在是科学横行的年代。因为爷爷和他说他是神的弟子,虽然没有说是哪一个神的弟子。那么或许这里的神可以帮助到他。
百米的阶梯前,破旧的鸟居,荒凉的神社,倒下的神像,跪倒的少年,虔诚的祷告。
“悯孽神,请你倾听我的祷告,大发慈悲地完成我的夙愿吧我只想......”
话音还没落下,“神”已经给了他答复。
“我拒绝,身为神五百年余来,你是我第一个拒绝祷告的人类。”
是熟悉无比的嗲声,却是不熟悉的语气。
抬起贴着地面的头,扬起的视线里,是刺眼的阳光,他却没有闭上眼睛的意思。虽然在阳光下看得不太清,是他,是他没错,他没有死,一点事情都没有。
下意识地眼睛里喊着的东西,稀里哗啦地流出来了。
“太好了!太好了!太好了!苗候你没事了!太好了!”
没有回应,下一秒,他已经知道他不是苗候了。
他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里是他的义弟,穿着一件和爷爷极为相似,颜色却不同的红色道袍,缓缓地从阶梯上走到了他的面前。
失去了刺眼的阳光,同时,他的世界也失去了阳光。
走到树荫下的“苗候”,站在了跪倒地上的他的面前,这下能清晰地看清了事实。
一样的脸,一样的金色瞳孔,一样的悠悠处子香,一样的娇小可爱,一样的倾国倾城,可是他没有了猫耳,他说过他不会在他的面前把猫耳藏起来的。而且他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。
——金色瞳孔宛如出鞘的利剑,随时都想将自己杀千刀的眼神。
他不是苗候,哪怕是接近一模一样的样子和身形。
“你是谁......?”
“苗候”笑了,仰天的大笑,就如五百年前,他与她的第一次相见。
“这算是第九次了吧?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能不能换换,你不累我都累了,张秀才。唉,这一次真有意思。竟然是他的孙子啊,难怪他把神社给废了。好好,真有他的风范。”
没来的提问,他的视线就出现了一只纤细白嫩的小腿,从那红色道袍下飞了出来,对准了他的脸蛋毫无犹豫地踢了过去。
“嘭!”
跟横着发射的跳楼机没有两样,苗响结实地撞断了两颗樱花树才停了下来。
口吐着无数的鲜血,他望着熟悉却无比陌生的身形,失去了说话的力气。
“苗候”不急不缓地走到他的身前,从他背后的放古籍的小袋子里拿出了一大沓道符,笑了,又莫名其妙地笑了。
“哎呀,真是位好爷爷啊。好多私藏货啊,还是专业为我而设的。看来当年没白教了。真是不愧是我的......爱徒。”
一道黑色的道火直接将所有的道符烧成了灰烬,而金色瞳孔再一次望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他,露出了杀千刀的神情。
“呐,张秀才。你这一次好狠啊,知道吗?纳差一点就真的被你杀了,假如他选择自杀的地方不是在神社的隔壁,他就真的死了。”
“假如不是纳的话,你现在就是一具死尸了,他现在连昏迷了身体本能也拒绝我杀死你,算你走运。”
“对了,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我知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,我有一百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。啊,就选这个吧。”
那曾经抚摸过自己脸蛋的小手,现在死死地捂住自己坏死的左眼。一道红光亮过后,那失去了光明的眼睛也看到了那红色倩影。
本该是该高兴的事情,他却哭了,哭得死去活来。
太狠了,这个“苗候”太狠了。
把他最后一丝借口都夺走了,那以“是苗候害自己失去左眼”捂着良心的借口都没了.......
有的,只是他吐着血在地上大声放哭.
有的,只是大笑扬长而去的“苗候”,小手兴奋的抛这一样东西,是苗响的钱包,一介神摸了高中生的钱包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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